美国检察官将赵长鹏描述为费尽心机与美国法律捉迷藏的人。这位币安(Binance)前首席执行官下周被判刑后,上述描述可能也适用于对他的惩罚。
赵将于4月30日得知他的命运,他于去年11月认罪,承认未能防止洗钱,但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
在承认与洗钱和违反制裁有关的指控后,赵还同意支付43亿美元罚款,这是美国财政部开出的最高纪录罚单。除了5000万美元的个人罚款外,赵还被迫放弃了币安首席执行官的职务。
美国司法部所称的“赵故意违反美国法律及其后果”的代价将在西雅图联邦法院审理。
本周,赵的家人和朋友试图把他描绘成一个有爱心、忠诚的顾家男人,应该被判最低限度的监禁。毫无疑问,他的律师希望抹掉其他因素,比如赵已经自己认罪,因为证据越来越多——来自他最亲密的商业助手。
美国司法部的指控基于无视合规规则,这些规则允许近9亿美元的交易绕过美国对伊朗的制裁;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加密货币也在交易所和臭名昭著的俄罗斯暗网市场Hydra之间转移。它还列出了加密货币与更令人不快的犯罪的联系,比如毒品交易和对儿童的性虐待。
美国司法部表示,当币安变得太大而无法被忽视时,该交易所与客户合作,逃避美国法律,以保持交易收入的流动。
美国法律体系正在迅速积累专门针对加密货币的刑事判例法先例,但不可避免地要与他的强大竞争对手萨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进行比较,后者上个月因与FTX破产有关的欺诈行为开始了长达25年的监禁。
美国的量刑指南很方便地将犯罪的严重程度和过去的历史绘制成一张简洁的图表,表明赵只会被判12到18个月的监禁。
但为了杀鸡儆猴,检察官正在争取36个月的刑期。这是他们能要求的最高刑期,尤其是考虑到5000万美元的个人罚款。美国司法部在文件中表示:“任何少于3年的监禁判决都无法反映他罪行的严重性。”
对一些人来说,案件的差异令人深感沮丧。“这太不一致了。如果你要开出43亿美元的罚单,同时出台有史以来对金融机构最严格的监督框架,你怎么能让这一切的主谋只被判三年时间呢?” 美国证交会互联网执法办公室前主任约翰•里德•斯塔克(John Reed Stark)表示。
美国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教授希拉里•艾伦表示:“我们的法律和我们对加密货币的态度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了班克曼-弗里德所做的坏事,他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加密货币领域还有很多其他坏事几乎被视为理所当然。”
“洗钱和合规应该是很严重的,这真的会导致其他不良行为者寻求许可而不是宽恕吗?”她补充道。
赵与班克曼-弗里德两者处境的明显差异,实际上归结为两件事。首先,美国检察官能够将班克曼-弗里德的罪行描述为对美国人民的欺诈。即使有些人不是美国人,也有一些名声和金额的损失,而一些投资者——他们本应察觉有问题的公司——不值得多少同情。不管是对是错,违反法规永远不会引起同样的情绪。
第二,在这两个人中,赵对他所生活的世界更为务实。他没有参与政治捐款,也没有被有缺陷的慈善事业所诱惑。随着结局的临近,他悄然离去,觉得没有必要向任何愿意听他说话的人解释。
他也没有反驳司法部的指控。与班克曼-弗里德不同的是,没有他戴着手铐的照片,也没有他在法庭外的混乱中瞪大眼睛的照片。班克曼-弗里德选择在美国媒体之都纽约举行听证会,对针对他的指控进行抗辩。赵安静地在西雅图放弃了自己,远离了疯狂的人群。
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前幕僚长查理•库珀(Charley Cooper)告诉我:“关键的区别在于,赵最终合作了,而班克曼-弗里德从未合作过。与其让司法系统承受压力,耗费政府资源,不如让有人合作,你就和他们达成协议;这就是游戏规则。”
赵面临牢狱之灾,源于他当初向合规团队发出的一项指令:“与其请求许可,不如请求原谅。” 他的这种心机,可能成为这个故事的最后一章。